國語-魯語

卷四 魯語上 #

曹劌問戰 #

長勺之役,曹劌問所以戰於莊公。1公曰:“餘不愛衣食於民,2不愛牲玉於神。”3對曰:“夫惠本而後民歸之志,4民和而後神降之福。5若佈德於民而平均其政事,君子務治而小人務力;動不違時,財不過用;6財用不匱,莫不能使7共祀。8是以用民無不聽,求福無不豐。今將惠以小賜,祀以獨恭。9小賜不鹹,獨恭不優。10不鹹,民不歸也;不優,神弗福也。將何以戰?夫民求不匱於財,而神求優裕於享者也,11故不可以不本。”12公曰:“餘聽獄雖不能察,必以情斷之。”13對曰:“是則可矣。1415夫苟中心圖民,智雖弗及,必將至焉。”16

曹劌諫莊公如齊觀社 #

莊公如齊觀社。17曹劌諫曰:“不可。夫禮,所以正民也。是故先王制諸侯,使五年四王、一相朝。18終則講於會,以正班爵之義,19帥長幼之序,訓上下之則,20制財用之節,21其閒無由荒怠。22夫齊棄太公之法而觀民於社,23君爲是舉24而往觀之,非故業也,25何以訓民?土發而社,助時也。26收攟而蒸,納要也。27今齊社而往觀旅,非先王之訓也。28天子祀上帝,29諸侯會之受命焉。30諸侯祀先王、先公,31卿大夫佐之受事焉。32臣不聞諸侯相會祀也,祀又不法。33君舉必書,34書而不法,後嗣何觀?”公不聽,遂如齊。

匠師慶諫莊公丹楹刻桷 #

莊公丹桓宮之楹,而刻其桷。35匠師慶言於公36曰:“臣聞聖王公之先封者,37遺後之人法,使無陷於惡。其爲後世昭前之令聞也,38使長監於世,39故能攝固不解以久。40今先君儉而君侈,41令德替矣。”42公曰:“吾屬欲美之。”43對曰:“無益於君,而替前之令德,臣故曰庶可已矣。”44公弗聽。

夏父展諫宗婦覿哀姜用幣 #

哀姜至,公使大夫、宗婦覿用幣。45宗人夏父展曰:“非故也。”46公曰:“君作故。”47對曰:“君作而順則故之,48逆則亦書其逆也。臣從有司,懼逆之書於後也,故不敢不告。49夫婦贄不過棗、慄,以告虔也。50男則玉、帛、禽、鳥,以章物也。51今婦執幣,是男女無別也。男女之別,國之大節也,不可無也。”公弗聽。

臧文仲如齊告糴 #

魯飢,臧文仲言於莊公52曰:“夫爲四鄰之援,53結諸侯之信,重之以婚姻,申之以盟誓,54固國之艱急是爲。55鑄名器,56藏寶財,57固民之殄病是待。58今國病矣,君盍以名器請糴於齊?”59公曰:“誰使?”對曰:“國有饑饉,卿出告糴,古之制也。60辰也備卿,辰請如齊。”公使往。

從者曰:“君不命吾子,吾子請之,其爲選事乎?”61文仲曰:“賢者急病而讓夷,62居官者當事不避難,在位者恤民之患,是以國家無違。63今我不如齊,非急病也。在上不恤下,居官而惰,非事君也。”

文仲以鬯圭與玉磬如齊告糴,64曰:“天災流行,戾於弊邑,饑饉薦降,民羸幾卒,65大懼乏66周公、太公之命祀,67職貢業事之不共而獲戾。68不腆先君之幣69器,70敢告滯積,以紓執事;71以救弊邑,使能共職。豈唯寡君與二三臣實受君賜,其周公、太公及百辟神祇實永饗而賴之!”72齊人歸其玉而予之糴。

展禽使乙喜以膏沐犒師 #

齊孝公來伐魯,73臧文仲欲以辭告,74病焉,75問於展禽。76對曰:“獲聞之,處大教小,處小事大,所以御亂也,不聞以辭。77若爲小而崇以怒大國,78使加己亂,亂在前矣,79辭其何益?”文仲曰:“國急矣!百物唯其可者,將無不趨也。80願以子之辭行賂焉,其可賂乎?”81

展禽使乙喜以膏沐犒師,82曰:“寡君不佞,83不能事疆埸之司,84使君盛怒,以暴露於弊邑之野,敢犒輿師。”85齊侯見使者曰:“魯國恐乎?”86對曰:“小人恐矣,君子則否。”公曰:“室如懸磬,野無青草,何恃而不恐?”87對曰:“恃二先君之所職業。昔者成王命我先君周公及齊先君太公曰:‘女股肱周室,以夾輔先王。88賜女土地,質之以犧牲,世世子孫無相害也。’89君今來討弊邑之罪,其亦使聽從而釋之,90必不泯其社稷;91豈其貪壤地,而棄先王之命?其何以鎮撫諸侯?恃此以不恐。”齊侯乃許爲平而還。92

臧文仲說僖公請免衛成公 #

溫之會,93晉人執衛成公歸之於周,94使醫鴆之,不死,95醫亦不誅。96

臧文仲言於僖公97曰:“夫衛君殆無罪矣。刑五而已,無有隱者,隱乃諱也。98大刑用甲兵,99其次用斧鉞,100中刑用刀鋸,101其次用鑽笮,102薄刑用鞭撲,以威民也。103故大者陳之原野,104小者致之市朝,105五刑三次,是無隱也。106今晉人鴆衛侯不死,亦不討其使者,107諱而惡殺之也。108有諸侯之請,必免之。臣聞之:班相恤也,故能有親。109夫諸侯之患,諸侯恤之,所以訓民也。110君盍請衛君以示親於諸侯,且以動晉?111夫晉新得諸侯,112使亦曰:‘魯不棄其親,其亦不可以惡。’”113公說,行玉二十瑴,乃免衛侯。114

自是晉聘於魯,加於諸侯一等,115爵同,厚其好貨。116衛侯聞其臧文仲之爲也,使納賂焉。辭曰:“外臣之言不越境,不敢及君。”117

臧文仲請賞重館人 #

晉文公解曹地以分諸侯。118僖公使臧文仲往,宿於重館,119重館人告曰:“晉始伯而欲固諸侯,120故解有罪之地以分諸侯。121諸侯莫不望分而欲親晉,皆將爭先;晉不以固班,122亦必親先者,吾子不可以不速行。魯之班長而又先,123諸侯其誰望之?124若少安,恐無及也。”從之,獲地於諸侯爲多。反,既覆命,爲之請曰:“地之多也,重館人之力也。臣聞之曰:‘善有章,雖賤賞也;125惡有釁,雖貴罰也。’126今一言而闢境,其章大矣,127請賞之。”乃出而爵之。128

展禽論祭爰居非政之宜 #

海鳥曰:“爰居”,止於魯東門之外三日,129臧文仲使國人祭之。130展禽曰:“越哉!臧孫之爲政也!131夫祀,國之大節也;132而節,政之所成也。133故慎制祀以爲國典。134今無故而加典,非政之宜也。135

“夫聖王之制祀也,法施於民則祀之,136以死勤事則祀之,137以勞定國則祀之,138能御大災則祀之,139能捍大患則祀之。140非是族也,不在祀典。141昔烈山氏之有天下也,142其子曰柱,能殖百穀百蔬;143夏之興也,周棄繼之,故祀以爲稷。144共工氏之伯九有也,145其子曰后土,能平九土,146故祀以爲社。147黃帝能成命百物,以明民共財,148顓頊能修之。149帝嚳能序三辰以固民,150堯能單均刑法以儀民,151舜勤民事而野死,152鮌鄣洪水而殛死,153禹能以德修鮌之功,154契爲司徒而民輯,155冥勤其官而水死,156湯以寬治民而除其邪,157稷勤百穀而山死,158文王以文昭,159武王去民之穢。160故有虞氏禘黃帝而祖顓頊,郊堯而宗舜;161夏后氏禘黃帝而祖顓頊,郊鮌而宗禹;162商人禘舜而祖契,郊冥而宗湯;163周人禘嚳而郊稷,164祖文王而宗武王;165幕,能帥顓頊者也,有虞氏報焉;166杼,能帥禹者也,夏后氏報焉;167上甲微,能帥契者也,商人報焉;168高圉、大王,能帥稷者也,周人報焉。169凡禘、郊、祖、宗、報,此五者國之典祀也。170

“加之以社稷山川之神,皆有功烈於民者也;及前哲令德之人,所以爲明質也;171及天之三辰,民所以瞻仰也;及地之五行,所以生殖也;172及九州名山川澤,所以出財用也。173非是不在祀典。

“今海鳥至,己不知而祀之,以爲國典,難以爲仁且智矣。夫仁者講功,174而智者處物。175無功而祀之,非仁也;176不知而不能問,非智也。今茲海其有災乎?夫廣川之鳥獸,恆知避其災也。”

是歲也,海多大風,冬暖。177文仲聞柳下季之言,178曰:“信吾過也,季子之言不可不法也。”使書以爲三筴。179

文公欲弛孟文子與郈敬子之宅 #

文公欲弛孟文子之宅,180使謂之曰:“吾欲利子於外之寬者。”181對曰:“夫位,政之建也;182署,位之表也;183車服,表之章也;184宅,章之次也;185祿,次之食也。186君議五者以建政,爲不易之故也。187今有司來命易臣之署與其車服,而曰:‘將易而次,爲寬利也。’188夫署,所以朝夕虔君命也。189臣立先臣之署,服其車服,爲利故而易其次,190是辱君命也,不敢聞命。191若罪也,則請納祿與車服而違署,192唯里人所命次。”193公弗取。臧文仲聞之曰:“孟孫善守矣,194其可以蓋穆伯而守其後於魯乎!”195

公欲弛郈敬子之宅,亦如之。196對曰:“先臣惠伯以命於司裏,197嘗、禘、蒸、享之所致君胙者有數矣。198出入受事之幣以致君命者,亦有數矣。199今命臣更次於外,200爲有司之以班命事也,無乃違乎!201請從司徒以班徙次。”公亦不取。202

夏父弗忌改昭穆之常 #

夏父弗忌爲宗,203蒸將躋僖公。204宗有司曰:“非昭穆也。”205曰:“我爲宗伯,明者爲昭,其次爲穆,何常之有!”206有司曰:“夫宗廟之有昭穆也,以次世之長幼,而等胄之親疏也。207夫祀,昭孝也。208各致齊敬於其皇祖,昭孝之至也。209故工史書世,210宗祝書昭穆,211猶恐其逾也。今將先明而後祖,212自玄王以及主癸莫若湯,213自稷以及王季莫若文、武,214商、周之蒸也,未嘗躋湯與文、武,爲不逾也。215魯未若商、周而改其常,無乃不可乎?”弗聽,遂躋之。

展禽曰:“夏父弗忌必有殃。夫宗有司之言順矣,僖又未有明焉。216犯順不祥,以逆訓民亦不祥,易神之班亦不祥,不明而躋之亦不祥,犯鬼道二,217犯人道二,218能無殃乎?”侍者曰:“若有殃焉在?抑刑戮也,其夭札也?”219曰:“未可知也。若血氣強固,將壽寵得沒,220雖壽而沒,不爲無殃。”221既其葬也,焚,煙徹於上。222

裏革更書逐莒太子僕 #

莒太子僕弒紀公,223以其寶來奔。224宣公使僕人以書命季文子225曰:“夫莒太子不憚以吾故殺其君,而以其寶來,其愛我甚矣。226爲我予之邑。今日必授,無逆命矣。”227裏革遇之而更其書228曰:“夫莒太子殺其君而竊其寶來,不識窮固又求自邇,229爲我流之於夷。230今日必通,無逆命矣。”231明日,有司覆命,232公詰之,233僕人以裏革對。234公執之,235曰:“違君命者,女亦聞之乎?”對曰:“臣以死奮筆,奚啻其聞之也!236臣聞之曰:‘毀則者爲賊,237掩賊者爲藏,238竊寶者爲宄,239用宄之財者爲奸’,240使君爲藏奸者,不可不去也。臣違君命者,亦不可不殺也。”公曰:“寡人實貪,非子之罪。”乃舍之。

裏革斷宣公罟而棄之 #

宣公夏濫於泗淵,241裏革斷其罟而棄之,242曰:“古者大寒降,土蟄發,243水虞於是乎講罛罶,取名魚,登川禽,而嘗之寢廟,行諸國,助宣氣也。244鳥獸孕,水蟲成,245獸虞於是乎禁罝羅,矠魚鱉以爲夏犒,246助生阜也。247鳥獸成,水蟲孕,水虞於是禁罝罜䍡,設阱鄂,248以實廟庖,畜功用也。249且夫山不槎櫱,250澤不伐夭,251魚禁鯤鮞,252獸長麑䴠,253鳥翼鷇卵,254蟲舍蚳蝝,255蕃庶物也,古之訓也。256今魚方別孕,不教魚長,又行網罟,貪無藝也。”257

公聞之曰:“吾過而裏革匡我,不亦善乎!是良罟也,爲我得法。258使有司藏之,使吾無忘諗。”259師存侍,260曰:“藏罟不如寘裏革於側之不忘也。”261

子叔聲伯辭邑 #

子叔聲伯如晉謝季文子,262郤犫欲予之邑,弗受也。263歸,鮑國謂之曰:“子何辭苦成叔之邑,欲信讓耶,抑知其不可乎?”264對曰:“吾聞之,不厚其棟,不能任重。265重莫如國,棟莫如德。266夫苦成叔家欲任兩國而無大德,267其不存也,亡無日矣。譬之如疾,餘恐易焉。268苦成氏有三亡:少德而多寵,位下而欲上政,269無大功而欲大祿,皆怨府也。270其君驕而多私,271勝敵而歸,必立新家。272立新家,不因民不能去舊;273因民,非多怨民無所始。274爲怨三府,可謂多矣。275其身之不能定,焉能予人之邑!”鮑國曰:“我信不若子,若鮑氏有釁,吾不圖矣。276今子圖遠以讓邑,必常立矣。”

裏革論君之過 #

晉人殺厲公,277邊人以告,278成公在朝。279公曰:“臣殺其君,誰之過也?”大夫莫對,裏革曰:“君之過也。夫君人者,其威大矣。280失威而至於殺,其過多矣。281且夫君也者,將牧民而正其邪者也,若君縱私回而棄民事,282民旁有慝無由省之,283益邪多矣。若以邪臨民,陷而不振,284用善不肯專,則不能使,至於殄滅而莫之恤也,將安用之?285桀奔南巢,286紂踣於京,287厲流於彘,288幽滅於戲,289皆是術也。290夫君也者,民之川澤也。行而從之,美惡皆君之由,民何能爲焉?”291

季文子論妾馬 #

季文子相宣、成,無衣帛之妾,無食粟之馬。仲孫它諫292曰:“子爲魯上卿,相二君矣,妾不衣帛,馬不食粟,人其以子爲愛,且不華國乎!”293文子曰:“吾亦願之。294然吾觀國人,其父兄之食粗而衣惡者猶多矣,吾是以不敢。人之父兄食粗衣惡,而我美妾與馬,無乃非相人者乎!且吾聞以德榮爲國華,295不聞以妾與馬。”

文子以告孟獻子,296獻子囚之七日。297自是,子服之妾衣不過七升之布,298馬餼不過稂莠。299文子聞之,曰:“過而能改者,民之上也。”使爲上大夫。

卷五 魯語下 #

叔孫穆子聘於晉 #

叔孫穆子聘於晉,300晉悼公饗之,301樂及《鹿鳴》之三,而後拜樂三。302晉侯使行人問焉,303曰:“子以君命鎮撫弊邑,304不腆先君之禮,以辱從者,305不腆之樂以節之。306吾子舍其大而加禮於其細,敢問何禮也?307

對曰:“寡君使豹來繼先君之好,君以諸侯之故,貺使臣以大禮。308夫先樂金奏《肆夏•樊》、《遏》、《渠》,天子所以饗元侯也;309夫歌《文王》、《大明》、《綿》,則兩君相見之樂也。310皆昭令德以合好也,皆非使臣之所敢聞也。臣以爲肄業及之,故不敢拜。311今伶簫詠歌及《鹿鳴》之三,312君之所以貺使臣,臣敢不拜貺。313夫《鹿鳴》,君之所以嘉先君之好也,敢不拜嘉。314《四牡》,君之所以章使臣之勤也,敢不拜章。315《皇皇者華》,君教使臣曰:‘每懷靡及,316諏、謀、度、詢,必諮於周。’敢不拜教。317臣聞之曰:‘懷和爲每懷,318諮才爲諏,319諮事爲謀,320諮義爲度,321諮親爲詢,322忠信爲周。’323君貺使臣以大禮,重之以六德敢不重拜。”324

叔孫穆子諫季武子爲三軍 #

季武子爲三軍,325叔孫穆子曰:“不可。天子作師,公帥之,以徵不德。326元侯作師,卿帥之,以承天子。327諸侯有卿無軍,帥教衛以贊元侯。328自伯、子、男有大夫無卿,329帥賦以從諸侯。330是以上能徵下,下無奸慝。331今我小侯也,332處大國之間,333繕貢賦以共從者,猶懼有討。334若爲元侯之所,335以怒大國,無乃不可乎?”弗從。遂作中軍。336自是齊、楚代討於魯,337襄、昭皆如楚。338

諸侯伐秦魯人以莒人先濟 #

諸侯伐秦,及涇莫濟。339晉叔向見叔孫穆子曰:“諸侯謂秦不恭而討之,及涇而止,於秦何益?”340穆子曰:“豹之業,及《匏有苦葉》矣,不知其他。”341叔向退,召舟虞與司馬,342曰:“夫苦匏不材於人,共濟而已。343魯叔孫賦《匏有苦葉》,必將涉矣。344具舟除隧,不共有法。”345是行也,魯人以莒人先濟,諸侯從之。346

襄公如楚 #

襄公如楚,及漢,聞康王卒,欲還。347叔仲昭伯曰:“君之來也,非爲一人也,348爲其名與其衆也。349今王死,其名未改,其衆未敗,何爲還?”諸大夫皆欲還。子服惠伯曰:“不知所爲,姑從君乎!”350叔仲曰:“子之來也,非欲安身也,爲國家之利也,故不憚勤遠而聽於楚;351非義楚也,畏其名與衆也。352夫義人者,固慶其喜而吊其憂,況畏而服焉?353聞畏而往,聞喪而還,苟羋姓實嗣,其誰代之任喪?354王太子又長矣,執政未改,355予爲先君來,死而去之,其誰曰不如先君?356將爲喪舉,聞喪而還,其誰曰非侮也?357事其君而任其政,其誰由己貳?358求說其侮,而亟於前之人,其仇不滋大乎?359說侮不懦,執政不貳,帥大仇以憚小國,其誰雲待之?360若從君而走患,則不如違君以避難。361且夫君子計成而後行,二三子計乎?有御楚之術而有守國之備,則可也;362若未有,不如往也。”乃遂行。

反,及方城,聞季武子襲卞,363公欲還,出楚師以伐魯。364榮成伯曰:“不可。365君之於臣,其威大矣。不能令於國,而恃諸侯,諸侯其誰暱之?366若得楚師以伐魯,魯既不違夙之取卞也,必用命焉,守必固矣。367若楚之克魯,368諸姬不獲窺焉,而況君乎?彼無亦置其同類以服東夷,而大攘諸夏,將天下是王,而何德於君,其予君也?369若不克魯,君以蠻、夷伐之,而又求入焉,必不獲矣。不如予之。370夙之事君也,不敢不悛。371醉而怒,醒而喜,庸何傷?372君其入也!”乃歸。

季冶致祿 #

襄公在楚,季武子取卞,使季冶逆,373追而予之璽書,374以告曰:“卞人將畔,臣討之,既得之矣。”375公未言,榮成子曰:376“子股肱魯國,社稷之事,子實制之。唯子所利,何必卞?377卞有罪而子徵之,子之隸也,又何謁焉?”378子冶歸,致祿而不出,379曰:“使予欺君,謂予能也。380欺其君,敢享其祿而立其朝乎?”381

叔孫穆子知楚公子圍有篡國之心 #

虢之會,382楚公子圍二人執戈先焉。383蔡公孫歸生與鄭罕虎見叔孫穆子,384穆子曰:“楚公子甚美,不大夫矣,385抑君也。386”鄭子皮曰:“有執戈之前,吾惑之。”387蔡子家曰:“楚,大國也;公子圍,其令尹也。有執戈之前,不亦可乎?”穆子曰:“不然。天子有虎賁,習武訓也;388諸侯有旅賁,御災害也;389大夫有貳車,備承事也;390士有陪乘,告奔走也。391今大夫而設諸侯之服,有其心矣。392若無其心,而敢設服以見諸侯之大夫乎?將不入矣。393夫服,心之文也。394如龜焉,灼其中,必文於外。若楚公子不爲君,必死,不合諸侯矣。”395公子圍反,殺郟敖而代之。396

叔孫穆子不以貨私免 #

虢之會,諸侯之大夫尋盟未退。397季武子伐莒取鄆,398莒人告於會,楚人將以叔孫穆子爲戮。399晉樂王鮒求貨於穆子,400曰:“吾爲子請於楚。”穆子不予。梁其脛謂穆子曰:“有貨,以衛身也。出貨而可以免,子何愛焉?”401穆子曰:“非女所知也。承君命以會大事,402而國有罪,我以貨私免,是我會吾私也。苟如是,則又可以出貨而成私慾乎?403雖可以免,吾其若諸侯之事何?夫必將或循之,曰:‘諸侯之卿有然者故也。’404則我求安身而爲諸侯法矣。405君子是以患作。406作而不衷,將或道之,407是昭其不衷也。餘非愛貨,惡不衷也。408且罪非我之由,409爲戮何害?”410楚人乃赦之。

穆子歸,武子勞之,日中不出。411其人曰:“可以出矣。”412穆子曰:“吾不難爲戮,養吾棟也。413夫棟折而榱崩。吾懼壓焉。414故曰雖死於外,而庇宗於內,可也。415今既免大恥,而不忍小忿,可以爲能乎?”乃出見之。

子服惠伯從季平子如晉 #

平丘之會,晉昭公使叔向辭昭公,弗與盟。416子服惠伯曰:“晉信蠻、夷而棄兄弟,417其執政貳也。418貳心419必失諸侯,豈唯魯然?420夫失其政者,必毒於人,魯懼及焉,421不可以不恭。必使上卿從之。”422季平子曰:“然則意如乎!423若我往,晉必患我,誰爲之貳?”424子服惠伯曰:“椒既言之矣,敢逃難乎?椒請從。”425

晉人執平子。子服惠伯見韓宣子曰:426“夫盟,信之要也。427晉爲盟主,是主信也。若盟而棄魯侯,信抑闕矣。428昔欒氏之亂,齊人閒晉之禍,伐取朝歌。429我先君襄公不敢寧處,使叔孫豹悉帥敝賦,430踦跂畢行,無有處人,431以從軍吏,次於雍渝,432與邯鄲勝擊齊之左,433掎止晏萊焉,434齊師退而後敢還。非以求遠也,435以魯之密邇於齊,而又小國也;436齊朝駕則夕極於魯國,437不敢憚其患,而與晉共其憂,亦曰:‘庶幾有益於魯國乎!’438今信蠻、夷而棄之,夫諸侯之勉於君者,將安勸矣?若棄魯而苟固諸侯,羣臣敢憚戮乎?諸侯之事晉者,魯爲勉矣。若以蠻、夷之故棄之,其無乃得蠻、夷而失諸侯之信乎?子計其利者,小國共命。”439宣子說,乃歸平子。

季桓子穿井獲羊 #

季桓子穿井,獲如土缶,440其中有羊焉。441使問之仲尼曰:“吾穿井而獲狗,何也?”442對曰:“以丘之所聞,羊也。丘聞之:木石之怪曰夔、蝄蜽,443水之怪曰龍、罔象,土之怪曰羵羊。”444

公父文伯之母對季康子問 #

季康子問於公父文伯之母曰:445“主亦有以語肥也。”446對曰:“吾能老而已,何以語子。”康子曰:“雖然,肥願有聞於主。”447對曰:“吾聞之先姑曰:448‘君子能勞,後世有繼。’”449子夏聞之,曰:“善哉!商聞之曰:‘古之嫁者,不及舅、姑,謂之不幸。’夫婦,學於舅、姑者也。”

公父文伯飲南宮敬叔酒 #

公父文伯飲南宮敬叔酒,450以露睹父爲客。451羞鱉焉,小。452睹父怒,453相延食鱉,454辭曰:“將使鱉長而後食之。”遂出。455文伯之母聞之,怒曰:“吾聞之先子曰:456‘祭養屍,饗養上賓。’457鱉於何有?458而使夫人怒也!”遂逐之。五日,魯大夫辭而復之。459

公父文伯之母論內朝與外朝 #

公父文伯之母如季氏,460康子在其朝,461與之言,弗應,從之及寢門,弗進而入。462康子辭於朝而入見,463曰:“肥也不得聞命,無乃罪乎?”464曰:“子弗聞乎?天子及諸侯合民事於外朝,465合神事於內朝;466自卿以下,合官職於外朝,467閤家事於內朝;468寢門之內,婦人治其業焉。上下同之。469夫外朝,子將業君之官職焉;內朝,子將庀季氏之政焉,470皆非吾所敢言也。”

公父文伯之母論勞逸 #

公父文伯退朝,朝其母,其母方績。文伯曰:“以歜之家而主猶績,471懼懺季孫之怒也,472其以歜爲不能事主乎!”

其母嘆曰:“魯其亡乎!使僮子備官而未之聞耶?473居,吾語女。474昔聖王之處民也,擇瘠土而處之,475勞其民而用之,故長王天下。476夫民勞則思,思則善心生;477逸則淫,淫則忘善,忘善則噁心生。沃土之民不材,逸也;478瘠土之民莫不向義,勞也。479是故天子大采朝日,與三公、九卿祖識地德;480日中考政,與百官之政事,師尹維旅、牧、相宣序民事;481少採夕月,與大史、司載糾虔天刑;482日入監九御,使潔奉禘、郊之粢盛,483而後即安。484諸侯朝修天子之業命,485晝考其國職,夕省其典刑,486夜儆百工,使無慆淫,而後即安。487卿大夫朝考其職,488晝講其庶政,夕序其業,489夜庀其家事,而後即安。490士朝受業,491晝而講貫,492夕而習復,493夜而計過無憾,而後即安。494自庶人以下,明而動,晦而休,無日以怠。495

“王后親織玄𬘘,496公侯之夫人加之以紘、綖,497卿之內子爲大帶,498命婦成祭服,499列士之妻加之以朝服,500自庶士以下,皆衣其夫。501社而賦事,蒸而獻功,502男女效績,愆則有闢,古之制也。503君子勞心,小人勞力,先王之訓也。自上以下,誰敢淫心舍力?今我,寡也,爾又在下位,504朝夕處事,猶恐忘先人之業。505況有怠惰,其何以避闢!506吾冀而朝夕修我曰:‘必無廢先人。’507爾今曰:‘胡不自安。’508以是承君之官,餘懼穆伯之絕嗣也。”509仲尼聞之曰:“弟子志之,510季氏之婦不淫矣。”

公父文伯之母別於男女之禮 #

公父文伯之母,季康子之從祖叔母也。511康子往焉,䦱門與之言,512皆不逾閾。513祭悼子,康子與焉,514酢不受,徹俎不宴,515宗不具不繹,516繹不盡飫則退。517仲尼聞之,以爲別於男女之禮矣。

公父文伯之母欲室文伯 #

公父文伯之母欲室文伯,518饗其宗老,519而爲賦《綠衣》之三章。520老請守龜卜室之族。521師亥聞之曰:522“善哉!男女之饗,不及宗臣;523宗室之謀,不過宗人。524謀而不犯,微而昭矣。525詩所以合意,歌所以詠詩也。今詩以合室,歌以詠之,度於法矣。”526

公父文伯卒其母戒其妾 #

公父文伯卒,其母戒其妾曰:“吾聞之:好內,女死之;好外,士死之。今吾子夭死,吾惡其以好內聞也。二三婦之辱共先者527祀,528請無瘠色,529無洵涕,530無掏膺,531無憂容,有降服,無加服。532從禮而靜,是昭吾子也。”仲尼聞之曰:“女知莫若婦,男知莫若夫。533公父氏之婦智也夫!534欲明其子之令德。”

孔丘謂公父文伯之母知禮 #

公父文伯之母朝哭穆伯,而暮哭文伯。535仲尼聞之曰:“季氏之婦可謂知禮矣。愛而無私,上下有章。”536

孔丘論大骨 #

吳伐越,墮會稽,537獲骨焉,節專車。538吳子使來好聘,539且問之仲尼,曰:“無以吾命。”賓發幣於大夫,及仲尼,仲尼爵之。540既徹俎而宴,541客執骨而問曰:542“敢問骨何爲大?”543仲尼曰:“丘聞之:昔禹致羣神於會稽之山,544防風氏後至,禹殺而戮之,545其骨節專車。此爲大矣。”客曰:“敢問誰守爲神?”仲尼曰:“山川之靈,足以紀綱天下者,其守爲神;546社稷之守者,爲公侯。547皆屬於王者。”客曰:“防風何守也?”仲尼曰:“汪芒氏之君也,548守封、嵎之山者也,549爲漆550姓。551在虞、夏、商爲汪芒氏,於周爲長狄,552今爲大人。”553客曰:“人長之極幾何?”仲尼曰:“僬僥氏長三尺,短之至也。554長者不過十之,數之極也。”555

孔丘論楛矢 #

仲尼在陳,有隼集於陳侯之庭而死,楛矢貫之,石砮其長尺有咫。556陳惠公使人以隼如仲尼之館問之。557仲尼曰:“隼之來也遠矣!此肅慎氏之矢也。558昔武王克商,通道於九夷、百蠻,559使各以其方賄來貢,560使無忘職業。於是肅慎氏貢楛矢、石砮,其長尺有咫。先王欲昭其令德之致遠也,以示後人,使永監焉,561故銘其栝曰:‘肅慎氏之貢矢’,562以分大姬,配虞胡公而封諸陳。563古者,分同姓以珍玉,展親也;564分異姓以遠方之職貢,使無忘服也。故分陳以肅慎氏之貢。565君若使有司求諸故府,其可得也。”566使求,得之金櫝,如之。567

閔馬父笑子服景伯 #

齊閭丘來盟,568子服景伯戒宰人曰:“陷而入於恭。”569閔馬父笑,景伯問之,570對曰:“笑吾子之大也。571昔正考父校商之名頌十二篇於周太師,以那爲首,572其輯之亂曰:573‘自古在昔,先民有作。溫恭朝夕,執事有恪。’574先聖王之傳恭,猶不敢專,稱曰‘自古’,古曰‘在昔’,昔曰‘先民’。575今吾子之戒吏人曰‘陷而入於恭’,其滿之甚也。576周恭王能庇昭、穆之闕而爲‘恭’577,楚恭王能知其過而爲‘恭’。578今吾子之教官僚曰:579‘陷而後恭’,道將何爲?”580

孔丘非難季康子以田賦 #

季康子欲以田賦,581使冉有訪諸仲尼。582仲尼不對,583私於冉有曰:“求來!女不聞乎?先王制土,籍田以力,而砥其遠邇;584賦裏以入,而量其有無;585任力以夫,而議其老幼。586於是乎有鰥、寡、孤、疾,587有軍旅之出則徵之,無則已。588其歲,收田一井,出稯禾、秉芻、缶米,不是過也。589先王以爲足。590若子季孫欲其法也,則有周公之籍矣;591若欲犯法,則苟而賦,又何訪焉!”592


  1. 長勺,魯地。曹劌,魯人也。莊公,魯桓公之子莊公同也。初,齊襄公立,其政無常,鮑叔牙曰:“君使民慢,亂將作矣。”奉公子小白奔莒。魯莊八年,齊無知殺襄公,管夷吾、邵忽奉公子糾奔魯。九年夏,莊公伐齊,納子糾。小白自莒先入,與莊公戰於干時,莊公敗績。故十年齊伐魯,戰於長勺也。 ↩︎

  2. 有惠賜也。 ↩︎

  3. 牲,犧牲;玉,圭璧,所以祭祀也。《詩》雲:“靡愛斯牲,圭璧既卒。” ↩︎

  4. 惠本,謂樹德施利也。歸之志,志歸於上。 ↩︎

  5. 降,下也。民,神之主,故民和神乃降福。 ↩︎

  6. 不過用禮也。 ↩︎

  7.  案:“能使”,公序本無。 ↩︎

  8. 無不共祀,非獨己也。 ↩︎

  9. 小賜,臨戰之賜。獨恭,一身之恭也。 ↩︎

  10. 鹹,遍也。優,裕也。 ↩︎

  11. 裕,饒也。享,食也。民和年豐爲優裕也。 ↩︎

  12. 本,先利民莫不共祀也。 ↩︎

  13. 獄,訟也。 ↩︎

  14. 可者,未大備可以一戰。《傳》曰:“齊師敗績”也。 ↩︎

  15.  案:“知”字,公序本無。 ↩︎

  16. 苟,誠也。言誠以中心圖慮民事,智雖有所不及,必將至於道也。 ↩︎

  17. 莊公二十三年,齊因祀社蒐軍實以示客,公往觀之也。 ↩︎

  18. 賈侍中雲:“王,謂王事天子也。歲聘以志業,閒朝以講禮,五年之間四聘於王,而一相朝。相朝者,將朝天子先相朝也。”唐尚書雲:“先王,謂堯也。五載一巡守,諸侯四朝。”昭謂:以《堯典》相參,義亦似之;然此欲以禮正君,宜用周制。《周禮》:“中國凡五服,遠者五歲而朝。”《禮記》曰:“諸侯之於天子也,比年一小聘,三年一大聘。”五年一朝謂此也。晉文霸時亦取於此也。 ↩︎

  19. 終,畢也。講,習也。班,次也。謂朝畢則習禮於會,以正爵位次序尊卑之義也。 ↩︎

  20. 帥,循也。 ↩︎

  21. 謂牧伯差國大小使受貢職也。 ↩︎

  22. 其閒,朝會閒也。 ↩︎

  23. 太公,齊始祖太公望也。 ↩︎

  24. 舉,動也。 ↩︎

  25. 業,事也。 ↩︎

  26. 土發,春分也。《周語》曰:“土乃脈發。”社者,助時祈福爲農始也。 ↩︎

  27. 攟,拾也。冬祭曰蒸,因祭社以納五穀之要,休農夫也。《月令》曰:“孟冬祀於天宗,大祀於公社及門閭”也。 ↩︎

  28. 旅,衆也。 ↩︎

  29. 上帝,天也。 ↩︎

  30. 助祭受政命也。 ↩︎

  31. 先王,謂若宋祖帝乙、鄭祖厲王之屬也。先公,先君也。 ↩︎

  32. 事,職事也。 ↩︎

  33. 不法,謂觀民也。 ↩︎

  34. 動則左史書之,言則右史書之。 ↩︎

  35. 桓宮,桓公廟也。楹,柱也。唐雲:“桷,榱頭也。”昭謂:桷一名榱,今北土雲亦然。《爾雅》曰:“桷謂之榱。”莊公娶於齊,曰哀姜,哀姜將至,當見於廟,故丹柱刻榱以誇之也。 ↩︎

  36. 匠師慶,掌匠大夫御孫之名也。 ↩︎

  37. 謂若湯、武、周公、太公也。 ↩︎

  38. 爲,猶使也。 ↩︎

  39. 監,觀。觀世成敗以爲戒也。 ↩︎

  40. 攝,持也。 ↩︎

  41. 先君,桓公也。 ↩︎

  42. 替,滅也。 ↩︎

  43. 屬,適也。適欲自美之,非先君意也。 ↩︎

  44. 已,止也。 ↩︎

  45. 宗婦,同宗大夫之婦也。覿,見也,見夫人也。用幣,言與大夫同贄也。 ↩︎

  46. 宗人,宗伯也。夏父,氏也。展,名也。宗伯主男女贄幣之禮。故,故事也。 ↩︎

  47. 言君所作則爲故事也。 ↩︎

  48.  案︰公序本此下有注:“順,順於禮則書以爲故事。” ↩︎

  49. 從有司,言備位隨從有司後行也。 ↩︎

  50. 棗,取蚤起。慄,取敬慄。虔,敬也。《曲禮》曰:“婦人之贄,脯、脩、棗、慄。” ↩︎

  51. 謂公執桓圭,侯執信圭,伯執躬圭、子執谷璧,男執蒲璧,孤執皮帛,卿執羔,大夫執雁,士執雉,庶人執鶩,工商執雞也。章,明尊卑異物也。 案:公序本“章”下有“明也”二字。疑“章”下脫一“物”字。 ↩︎

  52. 魯飢,在莊公二十八年。文仲,魯卿,臧哀伯之孫、伯氏瓶之子臧孫辰也。 ↩︎

  53. 援,所攀援以爲助也。 ↩︎

  54. 申,重也。 ↩︎

  55. 艱,難也。是爲,爲難急也。 ↩︎

  56. 名器,鍾鼎也。 ↩︎

  57. 寶財,玉帛也。 ↩︎

  58. 殄,絕也。病,餓也。 ↩︎

  59. 盍,何不也。市谷曰糴。 ↩︎

  60. 告,請也。 ↩︎

  61. 選事,自選擇其職事也。 ↩︎

  62. 夷,平也。 ↩︎

  63. 無相違恨者也。 案:“恨”,公序本作“很”。 ↩︎

  64. 鬯圭,祼鬯之圭,長尺二寸,有瓚,以禮廟。玉磬,鳴璆也。 案:“禮”,公序本作“祀”。 ↩︎

  65. 戾,至也。薦,重也。降,下也。羸,病也。幾,近也。卒,盡也。 ↩︎

  66.  案:“乏”,公序本作“殄”。 ↩︎

  67. 賈、唐二君雲:“周公爲太宰,太公爲太師,皆掌命諸侯之國所當祀也。”或雲:“命祀二公也。”昭謂:《傳》曰:“衛成公祀夏後相,甯武子曰:‘不可以閒成王、周公之命祀。’”職貢如此,賈、唐得之矣。 案:“或雲”下,公序本有“命祀謂”三字。“職貢”二字,公序本無。 ↩︎

  68. 戾,罪也。 ↩︎

  69.  案:“幣”,公序本作“敝”。 ↩︎

  70. 腆,厚也。 ↩︎

  71. 滯,久也。紓,緩也。執事,齊有司也。谷久積則將朽敗,執事所憂也,請之所以緩執事也。 ↩︎

  72. 闢,君也。賴,蒙也。天曰神,地曰祇。百辟,謂百君卿士有益於民者也。 ↩︎

  73. 孝公,齊桓公之子孝公昭也。魯僖公叛齊,與衛、莒盟於洮,又盟於向,故孝公伐魯,討此二盟。 ↩︎

  74. 欲以文辭告謝齊也。 ↩︎

  75. 病不能爲辭也。 ↩︎

  76. 展禽,魯大夫,展無駭之後柳下惠也,字展禽也。 案:“字展禽也”,“展”,公序作“季”,《考異》卷二:“案‘展’疑衍。重刻本一作‘子’,一作‘季’,皆衍文也。” ↩︎

  77. 獲,展禽之名也。御,止也。 ↩︎

  78. 崇,高也,謂自高大不事大國也。 ↩︎

  79. 亂,惡也。 ↩︎

  80. 百物之中可用行賂,將無不趨,言無所愛也。 ↩︎

  81.  案:“其可賂乎”,公序本無“賂”字。 ↩︎

  82. 乙喜,魯大夫展喜也。犒,勞也。以膏沐爲禮,欲以義服齊,明不以賂免之也。 ↩︎

  83. 佞,才也。 ↩︎

  84. 司,主也,主疆埸吏也。 案:公序本此下尚有“不能事,故構我也”七字。 ↩︎

  85. 輿,衆也。 ↩︎

  86. 使者,乙喜也。 ↩︎

  87. 懸磬,言魯府藏空虛如懸磬也;野無青草,旱甚也。故言何恃也。 案:公序本“空虛”下尚有“但有榱梁”四字。 ↩︎

  88. 先王,武王也。 ↩︎

  89. 質,信也,謂使之盟,以信其約也。 ↩︎

  90. 釋,置也。 ↩︎

  91. 泯,滅也。 ↩︎

  92. 平,和也。 ↩︎

  93. 溫之會,晉文公討不服也,在魯僖二十八年也。 ↩︎

  94. 成公恃楚而不事晉,又殺弟叔武,其臣元咺訴之晉,故文公執之。事見《周語》中也。 ↩︎

  95. 鴆,鳥也,一名“運日”,其羽有毒,漬之酒而飲之,立死。《傳》曰:“晉侯使醫衍鴆衛侯,甯俞貨醫薄其鴆而不死。”在魯僖三十年也。 ↩︎

  96. 不誅醫者,諱以行毒也。 案:“行”上,公序本有“私”字。 ↩︎

  97. 僖公,莊公之子僖公申也。 ↩︎

  98. 隱,謂鴆也。 ↩︎

  99. 賈侍中雲:“謂諸夏不式王命,以六師移之。”昭謂:甲兵,謂臣有大逆,則被甲聚兵而誅之,若今陳軍也。 案:“諸夏”,公序本作“諸侯”。 ↩︎

  100. 斧鉞,軍戮。《書》曰:“後至者斬。” ↩︎

  101. 割劓用刀,斷截用鋸,亦有大辟,故《周語》曰:“兵在其頸。” ↩︎

  102. 鑽,臏刑也。笮,黥刑也。 ↩︎

  103. 鞭,官刑也。撲,教刑也。 ↩︎

  104. 謂甲兵、斧鉞也。 ↩︎

  105. 刀鋸以下也。其死刑,大夫以上屍諸朝,士以下屍諸市。 ↩︎

  106. 五刑,甲兵、斧鉞、刀鋸、鑽鑿、鞭撲也。次,處也。三處,野、朝、市也。 案:“鑿”,公序本作“笮”。 ↩︎

  107. 使者,醫衍也。 ↩︎

  108. 諱殺衛侯也。 ↩︎

  109. 班,次也。恤,憂也。言位次同者當相憂也。 ↩︎

  110. 訓,教也,教相救恤也。 ↩︎

  111. 動發晉侯之志也。 ↩︎

  112. 新爲伯也。 ↩︎

  113. 不可以惡,亦不可惡魯也。 ↩︎

  114. 雙玉曰瑴。《傳》曰:“納玉於王及晉侯皆十瑴,王許之。” ↩︎

  115. 貴其義也。 ↩︎

  116. 爵與魯同者,特厚其好貨也。 ↩︎

  117. 言臣不外交也。 ↩︎

  118. 解,削也。晉文公誅無禮,曹人不服,伐而執其君,削其地也以分諸侯。事在魯僖三十一年,取濟西田。 ↩︎

  119. 重,魯地。館,候館也。周禮,五十里有市,市有候館也。 ↩︎

  120. 人,守館之隸也。固,猶安也。 ↩︎

  121. 有罪,謂不禮文公,觀骿脅也。 ↩︎

  122. 班,次也。 ↩︎

  123. 長,猶尊。先,先至也。 ↩︎

  124. 誰敢望與魯爲比也。 ↩︎

  125. 章,明也。 案:“明”,公序本作“著”。 ↩︎

  126. 釁,兆也。 案:“兆”,公序本作“孔”。 ↩︎

  127. 闢,開也。 ↩︎

  128. 出,出之於隸也。爵,爵爲大夫也。 ↩︎

  129. 爰居,雜縣也。東門,城東門也。 ↩︎

  130. 文仲不知,以爲神也。 ↩︎

  131. 越,迂也,言其迂闊不知政要也。 ↩︎

  132. 節,制也。 ↩︎

  133. 言節所以成政也。 ↩︎

  134. 典,法也。 ↩︎

  135. 加,益也,謂以祭鳥益國法也。 ↩︎

  136. 謂五帝、殷契、周文也。 ↩︎

  137. 殷冥水死,周棄山死是也。 ↩︎

  138. 虞幕,夏杼,殷上甲微,周高圉、大王也。 ↩︎

  139. 夏禹是也。 ↩︎

  140. 殷湯、周武是也。 ↩︎

  141. 族,類也。 ↩︎

  142. 烈山氏,炎帝之號也,起於烈山。《禮‧祭法》以烈山爲厲山也。 ↩︎

  143. 柱爲后稷,自夏以上祀之。草實曰蔬。 ↩︎

  144. 夏之興,謂禹也。棄能繼柱之功,自商已來祀也。 ↩︎

  145. 共工氏,伯者,名戲,弘農之間有城。 案:此注公序本作“共工氏,伯者,在戲、農之間。有域也”。 ↩︎

  146. 其子,共工之裔子句龍也,佐黃帝爲土官。九土,九州之土也。後,君也,使君土官,故曰后土也。 ↩︎

  147. 社,后土之神也。 ↩︎

  148. 黃帝,少典之裔子帝軒轅也。命,名也。 ↩︎

  149. 顓頊,黃帝之孫、昌意之子帝高陽也,能修黃帝之功。 ↩︎

  150. 固,安也。帝嚳,黃帝之曾孫、玄囂之孫、蟜極之子帝高辛也。三辰,日、月、星。謂能次序三辰,以治歷明時,教民稼穡以安也。 ↩︎

  151. 堯,帝嚳之庶子陶唐氏放勳也。單,盡也。均,平也。儀,善也。 ↩︎

  152. 舜,顓頊之後六世有虞帝重華也。野死,謂徵有苗死於蒼梧之野也。 ↩︎

  153. 殛,誅也。鮌,顓頊之後,禹之父也。堯使治水,鄣防百川,績用不成,堯用殛之於羽山。禹爲天子而郊之,取其勤事而死也。 ↩︎

  154. 鮌功雖不成,禹亦有所因,故曰修鮌之功。 ↩︎

  155. 契,殷之祖,爲堯司徒,能敬敷五教。輯,和也。 ↩︎

  156. 冥,契後六世孫、根圉之子也,爲夏水官,勤於其職而死於水也。 ↩︎

  157. 湯,冥後九世、主癸之子,爲夏諸侯,以寬得民。除其邪,謂放桀捍大患也。 ↩︎

  158. 稷,周棄也,勤播百穀,死於黑水之山。《毛詩傳》雲。 ↩︎

  159. 文王演《易》,又有文德。《周語》曰:“文王質文”也。 ↩︎

  160. 穢,謂紂也。 ↩︎

  161. 賈侍中雲:“有虞氏,舜後,在夏、殷爲二王后,故有郊、禘、宗、祖之禮也。”昭謂:此上四者,謂祭天以配食也。祭昊天於圓丘曰禘,祭五帝於明堂曰祖、宗,祭上帝於南郊曰郊。有虞氏出自黃帝、顓頊之後,故禘黃帝而祖顓頊,舜受禪於堯,故郊堯。《禮‧祭法》:“有虞氏郊嚳而宗堯。”與此異者,舜在時則宗堯,舜崩而子孫宗舜,故郊堯也。 ↩︎

  162. 虞、夏俱黃帝、顓頊之後,故禘祖之禮同。虞以上尚德,夏以下親親,故郊鮌也。 ↩︎

  163. 舜,當爲嚳,字之誤也。《禮‧祭法》曰:“商人禘嚳。嚳,契父,商之先,故禘之。”後鄭司農雲:“商人宜郊契。” ↩︎

  164. 嚳,稷之父。稷,周始祖也。 ↩︎

  165. 此與《孝經》異也。商家祖契,周公初時亦祖后稷而宗文王,至武王雖承文王之業,有伐紂定天下之功,其廟不可毀,故先推後稷以配天,而後更祖文王而宗武王也。 ↩︎

  166. 幕,舜後虞思也,爲夏諸侯。帥,循也。顓頊,有虞之祖也。報,報德,謂祭也。 案《發正》卷四:“舜爲幕後,傳有明文。”又,“報,報德,謂祭也。”公序本作“報,報德之祭也。” ↩︎

  167. 杼,禹後七世、少康之子季杼也,能興夏道。 ↩︎

  168. 上甲微,契後八世、湯之先也。 ↩︎

  169. 高圉,后稷後十世、公非之子也。大王,高圉之曾孫古公亶父也。 ↩︎

  170. 典,法也。 ↩︎

  171. 質,信也。以其有德於民而祭之,所以信之於民心也。 ↩︎

  172. 殖,長也。五行,五祀,金木水火土也。 ↩︎

  173. 謂九州之中名山川澤也。 ↩︎

  174. 講,論也。仁者心平,故可論功也。 ↩︎

  175. 處,名也。 ↩︎

  176. 鳥無功也。 ↩︎

  177. 暖,爰居之所避也。 ↩︎

  178. 柳下,展禽之邑;季,字也。 ↩︎

  179. 筴,簡書也。三筴,三卿卿一通也,謂司馬、司徒、司空也。 ↩︎

  180. 文公,魯僖公之子文公興也。弛,毀也。孟文子,魯大夫,公孫敖之子伯谷也。宅,有司所居也,公欲毀之以益宮也。 案:“伯谷”,公序本作“文伯谷”。 ↩︎

  181. 於外寬地以利子也。 ↩︎

  182. 建,立也。位,謂爵也。言爵所以立政事也。 ↩︎

  183. 署者,位之表識也。 ↩︎

  184. 車服貴賤有等,所以自章別也。 ↩︎

  185. 有章服者之次舍也。 ↩︎

  186. 居次舍者之所食也。 ↩︎

  187. 五,謂位、署、服、宅、祿也。有其位則治其官、服其章、居其次、食其祿也。君議五者以立政事,爲不可改易也。 ↩︎

  188. 下“而”,而,女也,爲欲寬利女也。 ↩︎

  189. 言朝夕者,不宜遠也。 ↩︎

  190. 先臣,父祖之官也。 ↩︎

  191. 言臣不守先臣之職而欲寬利,則是辱命之臣也。 ↩︎

  192. 納,歸也。祿,田邑也。違,去也。若臣有罪,則請歸祿與車服而去其官也。 ↩︎

  193. 里人,里宰也。有罪去位,則當受舍於里宰。 ↩︎

  194. 善守,善守職也。 ↩︎

  195. 穆伯,文子之父公孫敖也,淫乎莒,出奔而死於齊。今文子守官不失禮,故可以掩蓋其父之惡,守其後嗣也。 ↩︎

  196. 公,文公也。郈敬子,魯大夫,郈惠伯之後玄孫敬伯同也。亦如之者,亦謂之慾利子於外之寬也。 案:“郈惠伯之後玄孫敬伯同也”,《太平御覽》卷一八〇《居處部》作“郈惠伯玄孫之孫敬伯回也”。又“欲利子於外之寬也”,“也”,同上《太平御覽》作“者也”,公序本作“地”。 ↩︎

  197. 言先臣惠伯受命於司裏,居此宅也。 ↩︎

  198. 秋祭曰嘗,夏祭曰禘,冬祭曰蒸,春祭曰享。享,獻物也。賈、唐二君雲:“臣祭致肉於君謂之致胙。”昭謂:此私祭而致肉,非所宜以爲辭也。致君胙者,謂君祭祀賜胙,臣下掌致之也。有數,有世數也。 ↩︎

  199. 出入,謂受使出境入國。奉聘幣以致君命者亦於此宅,有世數也。 ↩︎

  200. 次,舍也。外,外裏也。 ↩︎

  201. 違,遠也。言有司以位次命職事於臣,臣在外次,無乃違遠而不便乎! ↩︎

  202. 司徒,掌里宰之政,比夫家衆寡之官也。敬子自以有罪,君欲黜之,故請從司徒徙里舍也。 ↩︎

  203. 弗忌,魯大夫,夏父展之後也。宗,宗伯,掌國祭祀之禮也。 ↩︎

  204. 躋,升也。賈侍中雲:“蒸,進也。謂夏父弗忌進言於公,將升僖公於閔公上也。”唐尚書雲:“蒸,祭也。”昭謂:此魯文公三年喪畢祫祭先君於太廟,升羣廟之主,序昭穆之時也。《經》曰:“八月丁卯,大事於太廟,躋僖公”是也。僖,閔之兄,繼閔而立。凡祭祀,秋曰嘗,冬曰蒸。此八月而言蒸,用蒸禮也。凡四時之祭,蒸爲備。《傳》曰:“大事者,祫祭也。毀廟之主陳於太祖,未毀廟之主皆升合食於太祖。躋僖公,逆祀也。逆祀者,先禰而後祖也。” 案:“魯文公三年”,據上文所引“《經》曰”之《春秋經》文與“《傳》曰”之《公羊傳》文,當爲“魯文公二年”。又:“凡祭祀”,公序本無“祀”字。 ↩︎

  205. 宗有司,宗官司事臣也。非昭穆,謂非昭穆之次也。父爲昭,子爲穆。僖爲閔臣,臣子一例而升閔上,故曰非昭穆也。 ↩︎

  206. 明,言僖有明德,當爲昭。閔次之,當爲穆也。 ↩︎

  207. 長幼,先後也。等,齊也。胄,後也。 ↩︎

  208. 昭,明也,明孝道也。 ↩︎

  209. 皇,太也。 ↩︎

  210. 工,瞽師官也。史,太史也。世,世次先後也。工誦其德,史書其言也。 ↩︎

  211. 宗,宗伯;祝,太祝也。宗掌其禮,祝掌其位也。 ↩︎

  212. 以僖爲明而升之,是先禰而後祖也。 ↩︎

  213. 玄王,契也。主癸,湯父也。 ↩︎

  214. 稷,棄也。王季,文王父也。 ↩︎

  215. 不使相逾也。 ↩︎

  216. 未有明德也。 ↩︎

  217. 二,易神之班、躋不明也。 ↩︎

  218. 犯順、以逆訓民也。 ↩︎

  219. 不終曰夭,疫死曰札。唐雲“未名曰夭”,失之矣。 ↩︎

  220. 壽寵,老壽而保寵也。沒,終也。 ↩︎

  221. 必以殃終之也。 ↩︎

  222. 已葬而火焚其棺槨也。徹,達也。 ↩︎

  223. 紀公生僕及季<亻㐌>,既立僕,又愛季<亻㐌>而黜僕,僕故弒紀公也。 ↩︎

  224. 寶,玉也。來奔,奔魯也。或有“魯”字非也,此《魯語》,不當言其魯也。 案:“不當言其魯也”,“其”下疑脫“奔”字;公序本無“其”、“也”二字。 ↩︎

  225. 宣公,文公之子宣公倭也。命,告也。僕人,官名。文子,魯正卿季孫行父也。 ↩︎

  226. 憚,難也。 ↩︎

  227. 授,予也。 ↩︎

  228. 裏革,魯太史克也。遇僕人見公書,以太子殺父大逆,故更也。 ↩︎

  229. 固,廢也。邇,近也。 ↩︎

  230. 夷,東夷也。 ↩︎

  231. 今日必通,疾之之言也。 ↩︎

  232. 有司,司寇。復,反也。文子得書,使司寇出之境,明日反命於公也。 ↩︎

  233. 詰問僕人以違命意也。 ↩︎

  234. 對以裏革所更也。 ↩︎

  235. 執裏革也。 ↩︎

  236. 言所以觸死奮筆而更公命書者,不欲傷君德耳。奚,何也。何啻,言所聞非一也。 ↩︎

  237. 則,法也。 ↩︎

  238. 掩,匿也。 ↩︎

  239. 亂在內爲宄,謂以子盜父也。 ↩︎

  240. 財,玉也。 ↩︎

  241. 濫,漬也。漬罟於泗水之淵以取魚也。泗在魯城北也,又曰南門。 ↩︎

  242. 罟,網也。 ↩︎

  243. 降,下也。寒氣初下,謂季冬建醜之月,大寒之後也。土蟄發,謂孟春建寅之月,蟄始震也。《月令》“孟春蟄始震,魚上冰,獺祭魚”也。 ↩︎

  244. 水虞,漁師也,掌川澤之禁令。講,習也。罛,漁網。罶,笱也。名魚,大魚也。川禽,鱉蜃之屬。諸,之也。是時陽氣起,魚陟負冰,故令國人取之,所以助宣氣也。《月令》:“季冬始漁,乃嘗魚,先薦寢廟。”唐雲“孟春”,誤矣。 ↩︎

  245. 孕,懷子也。謂春時也。 ↩︎

  246. 獸虞,掌鳥獸之禁令。罝,兔罟。羅,鳥罟也。禁,禁不得施也。矠,𢳇也。犒,幹也。夏不得取,故於時𢳇刺魚鱉以爲犒儲也。 ↩︎

  247. 阜,長也。鳥獸方孕,故取魚鱉助生物也。 ↩︎

  248. 罝,當作罛。罜䍡,小網也,阱,陷也。鄂,柞格,所以誤獸也。謂立夏鳥獸已成,水蟲懷孕之時,禁取魚之網,設取獸之物也。 ↩︎

  249. 以獸實宗廟庖廚也。而長魚鱉,畜四時功,足國財用也。 ↩︎

  250. 槎,斫也。以株生曰櫱。 ↩︎

  251. 屮木未成曰夭。 ↩︎

  252. 鯤,魚子也。鮞,未成魚也。 ↩︎

  253. 鹿子曰麑,麋子曰䴠。 ↩︎

  254. 翼,成也。生哺曰鷇,未乳曰卵。 案:“未乳曰卵”,“乳”,公序本作“孚”。 ↩︎

  255. 蚳,蟻子也,可以爲醢。蝝,蝠陶也,可以食。舍,不取也。 ↩︎

  256. 蕃,息也。 ↩︎

  257. 別,別於雄而懷子也。藝,極也。 ↩︎

  258. 良,善也。 ↩︎

  259. 言見此罟則不忘裏革之言也。諗,告也。 ↩︎

  260. 師,樂師,存名也。 ↩︎

  261. 寘,置也。 ↩︎

  262. 子叔聲伯,魯大夫,宣公弟叔肸之子公孫嬰齊也。謝季文子者,魯叔孫僑如欲去季氏,譖季文子於晉,晉人執之。郤犫之妻,聲伯之外妹也,故魯成公使聲伯如晉謝,且請之。事在魯成十六年。 ↩︎

  263. 郤犫,晉卿,苦成叔也,以妻故親聲伯,故欲爲請邑以予也。 ↩︎

  264. 鮑國,鮑叔牙之玄孫鮑文子也,去齊適魯,爲施孝叔臣也。 ↩︎

  265. 厚,大也。任,勝也。 ↩︎

  266. 言國至重,非德不任國棟。 ↩︎

  267. 任,負荷也。兩國,晉、魯也。 ↩︎

  268. 疾,疫厲也。 ↩︎

  269. 位爲下卿,而欲專國政也。 ↩︎

  270. 怨之所聚也,故曰府。 ↩︎

  271. 君,謂厲公也。多私,多嬖臣也。 ↩︎

  272. 勝敵,敗楚也。大夫稱家,立新家,謂立所幸胥僮之屬爲大夫也。 ↩︎

  273. 不因人之所惡,不能去舊卿也。 ↩︎

  274. 言郤氏多怨,民所始伐也。 ↩︎

  275. 三,謂少德而多寵,位下而欲上政、無大功而欲大祿。 ↩︎

  276. 釁,兆也。言鮑氏若有禍兆,吾不能預圖之。 ↩︎

  277. 晉人,晉欒書、中行偃也。 ↩︎

  278. 邊人,疆埸之司也。 ↩︎

  279. 成公,魯宣公之子成公黑肱也。 ↩︎

  280. 君,天也,故其威大也。 ↩︎

  281. 過不積,不至於弒也。 ↩︎

  282. 回,邪也。 ↩︎

  283. 慝,惡也。省,察也。 ↩︎

  284. 陷,墜也。振,救也。 ↩︎

  285. 安用,安用君也。 ↩︎

  286. 南巢,揚州地,巢伯之國,今廬江居巢縣是也。 ↩︎

  287. 踣,斃也。京,殷京師也。 ↩︎

  288. 厲,周厲王也。彘,晉地也。 ↩︎

  289. 幽,幽王,爲西戎所殺。戲,戲山,在西周也。 ↩︎

  290. 術,道也。皆失威多過之道也。 ↩︎

  291. 川澤者,以君諭川澤,民諭魚也。從之者,魚從川之美惡以爲肥瘠也。 ↩︎

  292. 仲孫它,魯孟獻子之子子服它也。 ↩︎

  293. 愛,吝也。華,榮華也。 ↩︎

  294. 願華侈也。 ↩︎

  295. 以德榮顯者可以爲國光華也。 ↩︎

  296. 獻子,它之父仲孫蔑也。 ↩︎

  297. 囚,拘也。 ↩︎

  298. 子服,即它也。八十縷爲升。 ↩︎

  299. 餼,秣也。稂,童稂也。莠,草,似稷而無實也。 ↩︎

  300. 穆子,魯卿,叔孫得臣之子豹也。 ↩︎

  301. 以饗禮見也。 ↩︎

  302. 及,至也。悼公先爲穆子作《肆夏》、《文王》各三篇而不拜,至《鹿鳴》之三篇,乃後拜樂三也。 ↩︎

  303. 行人,官名,掌賓客之禮。《傳》曰:“韓獻子使行人子員問焉。” ↩︎

  304. 鎮,重也。撫,安也。 ↩︎

  305. 腆,厚也。稱從者,謙也。 ↩︎

  306. 以樂節之也。 案:“之”,公序本作“禮”。 ↩︎

  307. 大,謂《肆夏》、《文王》也。細,謂《鹿鳴》也。 ↩︎

  308. 貺,賜也。 ↩︎

  309. 金奏,以鍾奏樂也。《肆夏》一名《樊》,《韶夏》一名《遏》,《納夏》一名《渠》,此三夏曲也。禮有九夏。《周禮》:“鍾師掌以鍾鼓奏九夏。”元侯,牧伯也。鄭後司農雲:“九夏皆篇名,《頌》之類也,載在樂章,樂崩亦從而亡,是以頌不能具也。” ↩︎

  310. 《文王》、《大明》、《綿》,《大雅》之首,《文王》之三也。三篇皆美文王、武王有聖德,天所輔祚,其徵應符驗著見於天,乃天命非人力也。周公欲昭先王之德於天下,故兩君相見,得以爲樂也。 ↩︎

  311. 肄,習也。以爲樂人自習修其業而及之,故不敢拜。 ↩︎

  312. 伶,伶人,樂官也。簫,樂器,編管爲之。言樂人以簫作此三篇之聲,與歌者相應也。《詩》雲:“簫管備舉。” ↩︎

  313. 貺,賜也。 ↩︎

  314. 嘉,善也。《鹿鳴》曰:“我有嘉賓,德音孔昭。”是爲嘉善先君之好也。 ↩︎

  315. 《四牡》,君勞使臣之樂也。章,著也。言臣奉命勞勤於外,述敘其情以歌樂之,所以著其勤勞也。 ↩︎

  316. 《皇皇者華》,君遣使臣之樂也。皇皇,猶煌煌也。懷私爲每懷。靡,無也。言臣奉使當榮顯於君,如華之色煌煌然。既受命,當思在公,每人人懷其私,於事將無所及也。 案:“榮顯於君”,“於”,公序本作“其”。 ↩︎

  317. 此六者,皆君之所以教臣也。訪問於善爲諮,忠信爲周。言諏、謀、度、詢,必當諮之於忠信之人也。 ↩︎

  318. 鄭後司農雲:“‘和’當爲‘私’。” ↩︎

  319. “才”,當爲“事”。《傳》曰:“諮事爲諏。” ↩︎

  320. 事,當爲“難”。《傳》曰:“諮難爲謀。” ↩︎

  321. 諮禮義爲度。度,亦謀也。 ↩︎

  322. 詢親戚之謀也。 ↩︎

  323. 言當諮之於忠信之人。《詩》雲:“周爰諮謀。” ↩︎

  324. 六德,謂諏也、謀也、度也、詢也、諮也、周也。 ↩︎

  325. 爲,作也。武子,魯卿,季文子之子季孫夙也。《周禮》:“天子六軍,諸侯大國三軍。”魯,伯禽之封,舊有三軍,其後削弱,二軍而已。武子欲專公室,故益中軍以爲三,三家各徵其一。事在魯襄十一年。 ↩︎

  326. 師,謂六軍之衆也。公,謂諸侯爲王卿士者也。《周禮》:“軍將皆命卿。”《詩》雲:“周公東征。”周公時爲二伯而東征,則亦上公爲元帥也。 ↩︎

  327. 元侯,大國之君。師,三軍之衆也。大國三卿皆命於天子。承天子,謂從王師徵不義也。孔子曰:“天下有道,則禮樂、征伐自天子出。” ↩︎

  328. 諸侯,謂次國之君。有卿,有命卿也,二卿命於天子,一卿命於其君。無軍,無三軍也。若元侯有事,則令卿帥其所教武衛之士,以佐元侯。《禮》所謂:“次國二軍,小國一軍”,謂以賦出軍從征伐也。贊,佐也。 ↩︎

  329. 無卿,無命卿也。《王制》曰:“小國二卿,皆命於其君”也。 ↩︎

  330. 賦,國中出兵車、甲士,以從大國諸侯也。 ↩︎

  331. 徵,正也。慝,惡也。 ↩︎

  332. 言小侯者,削弱之日久也。 ↩︎

  333. 大國,齊、楚也。 ↩︎

  334. 猶懼以不給見誅討也。 ↩︎

  335. 之所,謂作三軍,元侯所爲也。 ↩︎

  336. 言中者,明已有上下軍也。 ↩︎

  337. 代,更也。 ↩︎

  338. 襄,襄公也。昭,昭公也。如楚,朝事楚也。事在襄二十九年、昭七年。 ↩︎

  339. 及,至也。涇,水名也。濟,度也。魯襄十一年,晉悼公伐鄭,秦人伐晉以救鄭。十四年,晉使六卿帥諸侯之大夫伐秦,至涇水,無肯先渡者。 ↩︎

  340. 何益於伐秦之事也。 ↩︎

  341. 業,事也。《匏有苦葉》,《詩•邶風》篇名也,其詩曰:“匏有苦葉,濟有深涉。深則厲,淺則揭。”言其必濟,不知其他也。 ↩︎

  342. 舟虞,掌舟。司馬,掌兵。 ↩︎

  343. 材,若裁也。不裁於人,言不可食也。共濟而已,佩匏可以渡水也。 ↩︎

  344. 詩以言志也。 ↩︎

  345. 隧,道也。共,具也。舟虞具舟,司馬除道。法,刑也。 ↩︎

  346. 諸侯,諸侯之大夫也。以,用也。能東西之曰以。 ↩︎

  347. 襄公,魯成公之子襄公午也。如楚者,以宋之盟朝於楚也。漢,水名。康王,楚恭王之子康王昭也。 ↩︎

  348. 叔仲昭伯,魯大夫,叔仲惠伯之孫叔仲帶也。一人,謂康王也。 ↩︎

  349. 名,謂爲大國有盟主之名也。衆,略地多、兵甲衆也。 ↩︎

  350. 惠伯,魯大夫,仲孫他之子子服椒也。姑,且也。 ↩︎

  351. 憚,難也。 ↩︎

  352. 義楚,非以楚有義而往也。 案:“義楚”上疑脫“非”字。 ↩︎

  353. 慶,猶賀也。喜,猶福也。 ↩︎

  354. 羋,楚姓也。嗣,嗣世也。任,當也。誰當代之當喪爲主者乎?言必自當之,故不可不往吊也。 ↩︎

  355. 執政,令尹、司馬也。改,易也。 ↩︎

  356. 言我爲楚先君故來,聞死而去之,後嗣臣子誰肯自謂我德不如先君者也。 ↩︎

  357. 舉,動也。如在國聞楚有喪,將爲之舉動而往,況已至漢,聞喪而還,其誰言魯不輕侮也? ↩︎

  358. 任,當也。由,從也。言楚臣方事其君,當其政,其誰肯從己時而使諸侯有攜貳者也。 ↩︎

  359. 說,猶除也。滋,益也。亟,疾也。言楚君臣求除其輕侮己者,將急疾於前之人,此仇不益大乎。 ↩︎

  360. 懦,弱也。憚,難也。言楚人慾除其侮慢之恥,不懦弱,其執政之臣無二心。以楚大仇,爲魯作難,其誰能待之?待,猶御也。 ↩︎

  361. 走,之也。 ↩︎

  362. 可,可還也。 ↩︎

  363. 方城,楚北山也。卞,魯邑也,季武子襲之以自予也。 ↩︎

  364. 伐季氏也。言魯者,季氏專魯國也。 ↩︎

  365. 成伯,魯大夫,聲伯之子也,名欒。 ↩︎

  366. 暱,親也。 ↩︎

  367. 夙,武子名也。言夙取卞時,魯人不違而從之,是爲聽用其命,必同心而守,故言“固矣”。 ↩︎

  368. 克,勝也。 ↩︎

  369. 無亦,亦也。同類,同姓也。攘,卻也。言楚亦將自置其同姓於魯以取天下,不與君也。 ↩︎

  370. 予之,以卞予武子也。 ↩︎

  371. 悛,改也。 ↩︎

  372. 庸,用也。言公欲伐魯,若人醉而怒;今止者,醒而喜,用何傷乎。 ↩︎

  373. 季冶,魯大夫,季氏之族子冶也。逆,迎也。 ↩︎

  374. 璽,印也。古者,大夫之印亦稱璽。璽書,印封書也。 ↩︎

  375. 此璽書之辭也。 ↩︎

  376. 恐公怒,故先言也。 ↩︎

  377. 利,猶便也。 ↩︎

  378. 隸,役也。謁,告也。 ↩︎

  379. 致,歸也。歸祿,還採邑也。《傳》曰:“公冶致其邑”也。 ↩︎

  380. 欺,謂璽書言卞人將畔也。能,賢能也。 ↩︎

  381. 享,食也。 ↩︎

  382. 諸侯之大夫尋宋之盟也。在魯昭元年。 ↩︎

  383. 楚公子圍,恭王之庶子靈王熊虔也,時爲令尹。先,謂使二人執戈在前導也。 ↩︎

  384. 歸生,蔡大師子朝之子子家也。罕虎,鄭大夫,子罕之孫、子展之子子皮也。穆子,魯卿叔孫豹也。 ↩︎

  385. 美,謂服飾盛也。 ↩︎

  386. 似君也。 ↩︎

  387. 惑,疑怪也。 ↩︎

  388. 訓,教也。虎賁,掌先後王而趨以卒伍,舍則守王閒,王在國則守宮門,所以習武教也。 ↩︎

  389. 御,禁也。旅賁,掌執戈盾夾車而趨,車止則持輪,所以備非常、禁災害也。 ↩︎

  390. 貳,副也。承,奉也。事,使也。 ↩︎

  391. 陪,猶重也。奔走,使令也。 ↩︎

  392. 有篡國心也。 ↩︎

  393. 若不見討,必爲篡,不復入爲大夫也。 ↩︎

  394. 言心所好,身必服之。 ↩︎

  395. 不復爲大夫以會諸侯也。 ↩︎

  396. 郟敖,楚康王之子麇。麇有疾,圍縊而殺之,葬之於郟,諸侯謂之郟敖。 案:公序本無“諸侯”二字。 ↩︎

  397. 尋宋之盟也。 ↩︎

  398. 鄆,莒邑也。 ↩︎

  399. 楚人,令尹圍也。以魯背盟取鄆,故欲戮之。 ↩︎

  400. 樂王鮒,晉大夫樂桓子也。 ↩︎

  401. 梁其脛,穆子家臣也。衛,營也。 ↩︎

  402. 大事,盟也。 ↩︎

  403. 苟,誠也。誠復有如此事者,即當復以財貨求免而成私慾。私慾成,則公義廢也。 ↩︎

  404. 必將有循效我者,言諸侯之卿嘗有以貨私免者也。 ↩︎

  405. 貨免之法也。 ↩︎

  406. 患作,患所作不得衷,以亂事也。 ↩︎

  407. 衷,中也。 ↩︎

  408. 欲殺身以成義,不欲求生以害道也。 ↩︎

  409. 由武子也。 ↩︎

  410. 何害於義也。 ↩︎

  411. 日中,旦至日中也。穆子怨其背盟伐莒,故不出見之也。 ↩︎

  412. 其人,穆子家臣曾阜也。 ↩︎

  413. 武子,政卿也,是爲國棟。言己爲戮,魯誅盡矣,故曰:“養吾棟”也。 ↩︎

  414. 壓,笮也。言季氏亡,則叔孫氏亦必亡也。 ↩︎

  415. 庇,覆也。 ↩︎

  416. 晉昭公,晉平公之子昭公夷也。魯昭十年,季平子伐莒取郠,莒人訴之於晉。昭十三年,晉將討魯,會於平丘,使叔向辭魯昭公,不與之盟也。 ↩︎

  417. 蠻、夷,莒人;兄弟,魯也。 ↩︎

  418. 執政之臣有二心於莒而助之也。 ↩︎

  419. 案:“心”,公序本無。 ↩︎

  420. 言不獨失魯也。 ↩︎

  421. 必加毒於人也。 ↩︎

  422. 從至晉謝也。 ↩︎

  423. 平子,季武子之孫、悼子之子意如也,時爲上卿。 ↩︎

  424. 患,謂見執。若,如也。貳,副也。 ↩︎

  425. 椒,惠伯名也。 ↩︎

  426. 宣子,晉政卿,韓獻子之子起也。 ↩︎

  427. 要,猶結也。 ↩︎

  428. 闕,缺也。 ↩︎

  429. 閒,候也。欒氏,晉大夫欒盈也,獲罪奔楚,自楚奔齊。魯襄二十三年,齊莊公納盈,不克。秋,伐晉,取朝歌。朝歌,晉邑也。 ↩︎

  430. 賦,兵也。 ↩︎

  431. 踦跂,跘蹇也。 ↩︎

  432. 次,舍也。雍渝,晉地也。 ↩︎

  433. 邯鄲勝,晉大夫,趙旃之子鬚子勝也,食採邯鄲。左,左軍也。 ↩︎

  434. 從後曰掎。止,獲也。晏萊,齊大夫也。 ↩︎

  435. 非以求遠功也。 ↩︎

  436. 密,比也。邇,近也。 ↩︎

  437. 極,至也。 ↩︎

  438. 益,謂得晉之力助也。 ↩︎

  439. 共,敬從也。 ↩︎

  440. 案:《考異》卷二:“‘如’字疑涉註文而衍。” ↩︎

  441. 桓子,魯政卿,季平子之子斯也。或雲:得土如瓦缶,中有土羊。昭謂:羊,生羊也,故謂之怪也。 ↩︎

  442. 獲羊而言狗者,以孔子博物,測之也。 ↩︎

  443. 木石,謂山也。或雲:“夔,一足,起人謂之山繅,音‘騷’,或作‘𤢖’,富陽有之,人面猴身,能言。或雲‘獨足’也。”蝄蜽,山精,效人聲而迷惑人也。 ↩︎

  444. 龍,神獸也。非常見,故曰怪。或曰:“罔象食人,一名沐腫。”唐雲:“羵羊,雌雄不成者也。”案:“羵羊”,公序本作“墳羊”。 ↩︎

  445. 康子,魯政卿,季悼子曾孫、桓子之子季孫肥也。文伯,魯大夫,季悼子之孫、公父穆伯之子公父歜也。母,穆伯之妻敬姜也。 ↩︎

  446. 大夫稱主,妻亦如之。語,教戒之也。 ↩︎

  447. 覬得一言可行者也。 ↩︎

  448. 夫之母曰姑,歿曰先姑。 ↩︎

  449. 能勞,能自卑勞,貴而不驕也。有繼,子孫不廢也。 ↩︎

  450. 敬叔,魯大夫,孟僖子之子、懿子之弟南宮說也。 ↩︎

  451. 睹父,魯大夫也。客,上客也。禮:飲,尊一人以爲客也。 ↩︎

  452. 羞,進也。 ↩︎

  453. 怒鱉小也。 ↩︎

  454. 延,進也。衆賓相進以食鱉也。 ↩︎

  455. 此睹父辭也。 ↩︎

  456. 先子,先舅季悼子也。 ↩︎

  457. 言祭祀之禮,尊養屍;饗宴之禮,養上賓也。 ↩︎

  458. 於何有,猶何禮有鱉也。 案:“猶何禮有鱉”,《札記》據段玉裁說當作“猶何有於鱉”。 ↩︎

  459. 辭,請也。 ↩︎

  460. 如,之也。 ↩︎

  461. 自其外朝也。 案:“外”,《考異》卷二:“當是‘內’字之誤。” ↩︎

  462. 入康子之家也。 ↩︎

  463. 辭其家臣,入見敬姜也。 ↩︎

  464. 得無有罪也。 ↩︎

  465. 言與百官考合民事於外朝也。 ↩︎

  466. 神事,祭祀也。內朝,在路門內也。 ↩︎

  467. 外朝,君之公朝也。 ↩︎

  468. 家,大夫。內朝,家朝也。 ↩︎

  469. 寢門,正室之門也。上下,天子已下也。 ↩︎

  470. 庀,治也。 ↩︎

  471. 言家有寵,不當績也。 ↩︎

  472. 季孫,康子也。位尊,又爲大宗也。 ↩︎

  473. 僮,僮蒙不達也。言已居官而未聞道也。 ↩︎

  474. 居,坐也。 ↩︎

  475. 磽确爲瘠。 ↩︎

  476. 瘠土利薄,又勞而用之,使不淫逸;不淫逸則向義,故長王天下也。 ↩︎

  477. 民勞於事,則思儉約,故善心生也。 ↩︎

  478. 沃,肥美也。不材,器能少也。 ↩︎

  479. 善心生,故向義也。 ↩︎

  480. 《禮》:“天子以春分朝日,示有尊也。”虞說曰:“大采,袞織也。祖,習也。識,知也。地德所以廣生。”昭謂:禮玉藻,天子玄冕以朝日。冕服之下則大采,非袞織也。《周禮》:“王者搢大圭,執鎮圭,藻五采五就以朝日。”則大采謂此也。言天子與公卿因朝日以修陽政而習地德,因夕月以理陰教而糾天刑。日照晝,月照夜,各因其照以修其事。 案:“冕服之下”,“冕”字上公序本有“玄冕”二字。 ↩︎

  481. 宣,遍也。序,次也。三君雲:“師尹,大夫官也,掌以美製王。維,陳也。旅,衆士也。牧,州牧也。相,國相也。皆百官政事之所及也。”一曰:“師尹,公也。《詩》雲:‘赫赫師尹。’” 案:“掌以美製王”,“制”,公序本作“詔”。 ↩︎

  482. 夕月以秋分。糾,恭也。虔,敬也。刑,法也。或雲:“少採,黼衣也。”昭謂:朝日以五采,則夕月其三採也。載,天文也。司天文謂馮相、保章氏,與大史相儷偶也。因夕月而恭敬觀天法、考行度以知妖祥也。 ↩︎

  483. 監,視也。九御,九嬪之官,主粢盛、祭服者也。 ↩︎

  484. 即,就也。 ↩︎

  485. 業,事也。命,令也。 ↩︎

  486. 典,常也。刑,法也。 ↩︎

  487. 儆,戒也。工,官也。慆,慢也。 ↩︎

  488. 在公之官職也。 ↩︎

  489. 序,次也。 ↩︎

  490. 庀,治也。 ↩︎

  491. 受事於朝也。 ↩︎

  492. 貫,習也。 ↩︎

  493. 復,覆也。 ↩︎

  494. 憾,恨也。凡此皆先公後私之義也。 ↩︎

  495. 晦,冥也。 ↩︎

  496. 《說》雲:“𬘘,冠之垂前後者。”昭謂:𬘘,所以懸瑱當耳者也。 ↩︎

  497. 既織𬘘,復加之紘、綖也。冕曰紘。紘,纓之無緌者也,從下而上,不結。綖,冕上覆之者也。 ↩︎

  498. 卿之適妻曰內子。大帶,緇帶也。 案:《發正》卷五引任大椿說:“緇帶”當作“素帶”。 ↩︎

  499. 命婦,大夫之妻也。祭服,玄衣、纁裳也。 ↩︎

  500. 列士,元士也。既成祭服,又加之以朝服也。朝服,天子之士皮弁素積,諸侯之士玄端委貌。 ↩︎

  501. 庶士,下士也。下,至庶人也。 ↩︎

  502. 社,春分祭社也,事農桑之屬也。冬祭曰蒸,蒸而獻五穀、布帛之屬也。 案:“布帛之屬也”,“屬”公序本作“功”。 ↩︎

  503. 績,功也。闢,罪也。 ↩︎

  504. 下位,大夫也。 案:“大夫”,公序本作“下大夫”。 ↩︎

  505. 處事,處身於作事也。 ↩︎

  506. 上言“愆則有闢”,故言“何以避闢”也。 ↩︎

  507. 冀,望也。而,女也。修,儆也。 ↩︎

  508. 欲使我不績而自安也。 ↩︎

  509. 承,奉也。以是怠墮之心奉君官職,無以避闢,將見誅絕也。 ↩︎

  510. 志,識也。 ↩︎

  511. 祖父昆弟之妻也。 ↩︎

  512. 䦱,闢也。門,寢門也。 ↩︎

  513. 閾,限也。皆,二人也。敬姜不喻閾而出,康子不逾閾而入。《傳》曰:“婦人送迎不出門,見兄弟不逾閾。” ↩︎

  514. 悼子,穆伯之父、敬姜先舅也。與,與祭也。 ↩︎

  515. 《禮》:“祭,主人獻賓,賓酢主人。”不受,敬姜不親受也。祭畢徹俎,不與康子宴飲也。 ↩︎

  516. 繹,又祭也。唐尚書雲:“祭之明日也。”昭謂:天子、諸侯曰繹,以祭之明日;卿大夫曰賓屍,與祭同日。此言繹者,通言也。賈侍中雲:“宗,宗臣,主祭祀之禮也。不具,謂宗臣不具在,則敬姜不與繹也。” ↩︎

  517. 《說》曰:“飫,宴安私飲也。”昭謂:立曰飫,坐曰宴。言宗具則與繹,繹畢而飲,不盡飫禮而退,恐有醉飽之失,皆所以遠嫌也。 ↩︎

  518. 室,妻也。 ↩︎

  519. 家臣稱老。宗,宗人,主禮樂者也。《楚語》曰:“屈到嗜芰,有疾,屬其宗、老曰:‘祭我必以芰’”也。 ↩︎

  520. 《綠衣》,《詩•鄁風》也。其三章曰:“我思古人,實獲我心。”以言古之賢人,正室家之道,我心所善也。 案:“我思古人,實獲我心”,乃《毛詩•綠衣》四章之辭而非三章。《綠衣》之三章:“我思古人,俾無訧兮。”與下文“謀而不犯”之義正合。 ↩︎

  521. 守龜,卜人。族,姓也。 ↩︎

  522. 師亥,魯樂師之賢者也。 ↩︎

  523. 賈侍中雲:“男女之饗,謂宴相饗食之禮不及宗臣也。”昭謂:上章所云“徹俎不宴”是也。 ↩︎

  524. 虞、唐雲:“不過宗人,不與他姓議親親也。”昭謂:此宗人則上宗臣也。亦用同姓,若漢宗正用諸劉矣。凡時男女之饗,不及宗臣,至於謀宗室之事,則不過宗臣。故敬姜欲室文伯而饗其宗老,賦詩以成之也。 ↩︎

  525. 不犯,不犯禮也。微而昭,詩以合意也。 ↩︎

  526. 合,成也。 ↩︎

  527. 案:“者”,公序本在“祀”字下。 ↩︎

  528. 辱,自屈辱,共奉先人之祀者也。 ↩︎

  529. 毀瘠之色也。 ↩︎

  530. 無聲涕出爲洵涕也。 ↩︎

  531. 掏,叩也。膺,胸也。 ↩︎

  532. 輕於禮爲降,重於禮爲加。 ↩︎

  533. 言處女之智不如婦,童男之智不如丈夫也。 ↩︎

  534. 公父,季氏之別也。智也夫者,凡婦人之情,愛其子,欲令妻妾思慕而已,今敬姜乃反割抑,欲以明德,此丈夫之智,故曰:“智也夫”。 ↩︎

  535. 哭,謂既練之後,哀至之哭也。此父子之喪哭不相及,終言之耳。禮,寡婦不夜哭,遠情慾也。 ↩︎

  536. 上下有章,夫朝、子暮也。 ↩︎

  537. 會稽,山名。墮,壞也。吳王夫差敗越於夫椒,越王句踐棲於會稽,吳圍而壞之。在魯哀元年。 ↩︎

  538. 骨一節,其長專車。專,擅也。 ↩︎

  539. 吳子,夫差。好聘,修舊好也。 ↩︎

  540. 發所齎幣於魯大夫,次及仲尼也。爵之,飲之酒也。 ↩︎

  541. 獻酢禮畢,徹俎而宴飲也。 ↩︎

  542. 因折俎之骨,執以問也。 ↩︎

  543. 凡骨何者爲大? ↩︎

  544. 羣神,謂主山川之君,爲羣神之主,故謂之神也。 ↩︎

  545. 防風,汪芒氏之君名也。違命後至,故禹殺之,陳屍爲戮也。 ↩︎

  546. 山川之守主,爲山川設者也。足以紀綱天下,謂名山大川能興雲致雨以利天下也。 ↩︎

  547. 封國,立社稷而令守之,是謂公侯也。 ↩︎

  548. 汪芒,長狄之國名也。 ↩︎

  549. 封,封山。嵎,嵎山。今在吳郡永安縣也。 ↩︎

  550. 案:“漆”,《札記》:“當爲‘淶’之訛。” ↩︎

  551. 漆,汪芒氏之姓也。 ↩︎

  552. 周世其國北遷,爲長狄也。 ↩︎

  553. 今,孔子時也。 ↩︎

  554. 僬僥,西南蠻之別也。 ↩︎

  555. 十之三丈,則防風氏也。 ↩︎

  556. 隼,鷙鳥也。楛,木名。砮,鏃也,以石爲之。八寸曰咫。楛矢貫之,墜而死也。 ↩︎

  557. 惠公,陳哀公之孫、悼太子之子吳也。館,仲尼所舍也。 案:“惠公”,《考異》卷二據史記陳杞世家說當作“湣公”。 ↩︎

  558. 肅慎,北夷之國,故隼來遠矣。《傳》曰:“肅慎、燕、亳,吾北土也。” ↩︎

  559. 九夷,東夷九國也。百蠻,蠻有百邑也。 ↩︎

  560. 方賄,各以所居之方所出貨賄爲貢也。 ↩︎

  561. 監,視也。 ↩︎

  562. 刻曰銘。栝,箭、羽之閒也。 ↩︎

  563. 分,予也。大姬,武王元女。胡公,舜後,虞遏父之子胡公滿也。諸,之也。 ↩︎

  564. 展,重也。玉,謂若夏后氏之璜也。 ↩︎

  565. 陳,嬀姓也。 ↩︎

  566. 故府,舊府也。 ↩︎

  567. 櫝,匱也。金,以金帶其外也。如之,如孔子之言也。 ↩︎

  568. 閭丘,齊大夫閭丘明也。初,齊悼公在魯,取季康子之妹,及即位而逆之,季魴侯通焉。女言其情,不敢予也。齊侯怒,伐魯,魯與齊平,齊使閭丘明來盟。在魯哀八年也。 ↩︎

  569. 景伯,魯大夫,子服惠伯之孫、昭伯之子子服何也。宰人,吏人也。陷,猶過失也。如有過失,寧近於恭也。 ↩︎

  570. 馬父,魯大夫也。 ↩︎

  571. 謂驕滿也。 ↩︎

  572. 正考父,宋大夫,孔子之先也。名頌,頌之美者也。太師,樂官之長,掌教《詩》、《樂》。《毛詩》序雲:“微子至於戴公,其閒禮樂廢壞,有正考父者,得商頌十二篇於周之太師,以那爲首。”鄭司農雲:“自考父至孔子,又亡其七篇,故餘五耳。” ↩︎

  573. 輯,成也。凡作篇章,篇義既成,撮其大要爲亂辭。詩者,歌也,所以節儛者也,如今三節儛矣。曲終乃更變章亂節,故謂之亂也。 ↩︎

  574. 恪,敬也。先王稱之曰自古,古曰在昔,昔曰先民。有作,言先聖人行此恭敬之道久矣,不敢言創之於己,乃雲受之於先古也。 ↩︎

  575. 此其不敢專也。 ↩︎

  576. 驕爲滿,恭爲謙。 ↩︎

  577. 庇,覆也。恭王,周昭王之孫、穆王之子。昭王南征而不反,穆王欲肆其心,皆有闕失。言恭王能庇覆之,故爲“恭”也。 ↩︎

  578. 恭王,楚莊王之子。知其過者,有疾,召大夫曰:“不穀不德,覆楚國之師。若歿,請爲‘靈’若‘厲’”。子囊曰:“君實恭,可不謂‘恭’乎?”大夫從之。 ↩︎

  579. 唐雲:“同官曰僚。”昭謂:此景伯之屬,下僚耳,非同官之僚也。同僚,謂位同者也。《詩》雲:“我雖異事,及爾同僚。” ↩︎

  580. 失道尚爲恭,如其得道,將何爲乎? ↩︎

  581. 田賦,以田出賦也。賈侍中雲:“田,一井也。周制:十六井賦戎馬一匹、牛三頭。一井之田,而欲出十六井之賦也。”昭謂:此數甚多,似非也。下雖雲“收田一井”,凡數從夫井起,故云井耳。 ↩︎

  582. 冉有,孔子弟子冉求也,爲季氏宰。康子欲加賦,使訪之。 ↩︎

  583. 以其非制也。 ↩︎

  584. 制土,制其肥磽以爲差也。籍田,謂稅也。以力,謂三十者受田百畝,二十者五十畝,六十還田也。砥,平也,平遠邇所差也。《周禮》:“近郊十一,遠郊二十而三,甸、稍、縣、都皆無過十二也。” ↩︎

  585. 裏,㙻也,謂商賈所居之區域也。以入,計其利入多少,而量其財業有無以爲差也。《周禮》:“國宅無徵,園㙻二十而一,漆林之徵二十而五”也。 ↩︎

  586. 力,謂繇役。以夫,以夫家爲數。議其老幼,老幼則有復,□□除也。 案:“則有復”下,公序本無空格。 ↩︎

  587. 又議其鰥、寡、孤、疾而不役也。疾,廢疾也。 ↩︎

  588. 雲徵鰥、寡、孤、疾之賦也。已,止也。無軍旅之出,則止不賦也。 ↩︎

  589. 其歲,有軍旅之歲也。缶,庾也。《聘禮》曰:“十六鬥曰庾,十庾曰秉。秉,二百四十鬥也。四秉曰筥,十筥曰稯。稯,六百四十斛也。” 案:“二百四十鬥”,公序本作“一百六十鬥”。 ↩︎

  590. 足供用也。 ↩︎

  591. 籍田之法,周公所制也。 ↩︎

  592. 苟,苟且也。時康子不聽,魯哀十二年春,卒用田賦。 ↩︎